小明和劉婷兩個人都在。
兩個人結婚以后就在市里住了幾天,然后還是回礦區來了。
兩個人的工作都在礦區,在市里多少的都有點不方便,現在把農貿商場樓上,張鐵軍給了李秋菊的那套房子給租下來了。
李秋菊在市里基本上不回來,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,她也不敢拿給她哥住,正好又都是張鐵軍的朋友,就這么達成了交易。
“那房子偶爾還是回去,”小明說:“等以后俺倆有小孩了再說,將來我爸媽老了肯定也得去市里,現在那邊熟人多點。”
“你們自己安排,和我說這些干什么?你們好好的就行了。”張鐵軍拍了拍小明:“好好干吧,好好攢點錢。”
“你以后就基本上不回來了吧?”
“我爸媽又不搬走,市里肯定要回,礦區就不一定了。”
“那你回來前說一聲,咱們聚聚。”
“行,機會有的是,我又不是飛升了。”
“靠,什么逼話都說。”小明翻了張鐵軍一眼:“顯得你挺幽默似的。你得注點意,干什么事多尋思尋思,畢竟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。”
“嗯,我知道,你們也都好好的。”張鐵軍按了按小明的肩膀:“那我就走了,得回沈陽,明天得去京城。”
“你現在還要上晚會啊?”
“暫時還得上,這個我說了也不算哪,得聽安排。唱首歌到是也不累。”
“也是,要是不上的話,那連你面也看不著了。”
“哪有你說的這么嚴重。行了,走了。”兩個人擺擺手告別。
“走啦?”看見小明回來,劉婷問了一句。
“嗯,他要趕回京城去上晚會呢。”
“那以后他是不是就不能回來了?”
“能,我張叔張嬸還在市里住著呢,官再大爹媽還能不要啦?”
“過年咱們去給張叔張嬸拜個年吧?”
“那得等,全家都在沈陽呢,起碼得初四五才能回來,到時候我爸媽能去。不用合計什么,俺們兩家感情在那擺著的,太故意就不好了。”
張鐵軍下了樓,背著手在站前廣場上溜達了幾步,看了看在冰天雪地里堅持著在這里等客的黑車,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。
景象熟悉中又帶著點莫名的陌生,就在眼前卻又感覺離的很遠。說不出悲喜。
長大了呀,人長大的過程,就是不斷的失去,再失去,告別,再告別,誰也逃不脫,更避不開。
“哎。”脆生生的一聲。
張鐵軍轉頭看過去,穿著件軍大衣的王麗站在那一臉驚喜的看著他。軍大衣也太大了,把她包的像個球似的,還戴了個捂耳棉帽子。
張鐵軍笑起來:“我叫‘哎’呀?”
“我忘了,什么軍,什么軍?誰讓你像神仙似的,我去哪找你去?”
“你找我干什么?現在怎么樣?”
“還那樣唄,就當個護士還能怎么樣?混一天算一天。你現在在哪了?”
“我在京城。”張鐵軍給她扶了扶帽子:“怎么穿這么一身兒?這也不合個身啊。”
“暖和,上哪找合身的去?我這么矮。”
“不矮,女孩兒過了一米六就夠用,再說長的好看就行了,別的不重要。”張鐵軍看出了王麗有一點窘迫,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。
她們護士的工資太低了,一個月三百來塊錢,想買什么不是自己想就行的,女孩子本身花錢的地方就比男孩子多。
“想不想換個地方上班?”想了想,張鐵軍問了王麗一句。
“去哪?別的我也干不了,在醫院好賴是個鐵飯碗。”
“還是當護士唄,去老史那,想不想去?”
“沈陽啊?老史在那當院長是不?我聽人說的。想不想能怎么的呀?去了人家就要我呀?再說,去了得吃得住的,本來錢就不夠花。”
“那醫院我熟,你要想去的話直接去找老史就行,就說我讓你去的。吃住都不是問題,那邊正式工給分房子,吃的話有食堂。不要錢。”
“房子也不要錢吶?”
“嗯,分房,食堂免費供應,工資應該也比這邊能高一點兒,高的不多。”
“都白給房子白吃飯了,工資就是白給的唄,還要啥?你說了算哪?”
“算。你要是想去就把這邊安排好,自己去找老史,在動物園邊上,好找。東方職工醫院。”
“那這邊咋整?房子不要啦?”
“你賣了不就完了?還傻乎乎的交回去呀?正常辭職唄。”
“能行嗎?”
“你先賣房子,然后再去辭職不就行了?笨。現在都在辦私人房產證了,你們沒給辦?”
“我不知道啊,也沒人和我說。”
“去問問,現在本鋼的房子都在給辦證,以后就正式歸個人了,不過好像是要補些錢。”張鐵軍看了看王麗,拉著她上了車。
“干嘛~~?”王麗嘴上問著,一點也沒反抗,就跟著上了車。
“給你拿點錢,要不然你房款都補不上,趕緊去把證辦了。”
張鐵軍打開手套箱,把里面的三萬多萬錢都拿出來塞到王麗的大衣兜里:“房子估計得要一萬多,剩下的自己存起來,買幾件好衣服穿。”
補房款是按工齡計算的,她工齡太短抵不掉多少。
“給我這么多,那,你要我嘎哈?你看上我啦?”
“我啥也不要,咱倆以前說的話你沒忘吧?”
“沒,就是二十三嘛。”
“嗯,沒忘就好,還是這個條件。”
“你看上我了不?”王麗看著張鐵軍。
“啥意思?你這么好看我當然看得上,不過咱倆不可能,我有對象。別想太多,好好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得了。”
“那你又給我辦工作又給我弄房子,還給我這些錢。不是想睡我呀?我心里沒底。”
“都是給你,你有什么沒底的?我還能把你怎么的?”
“就是不踏實唄,平時又找不著你。我去哪找你去?”
“你找我干什么?過好你的日子得了,別想太多。”張鐵軍在王麗頭上擼了一把:“你才多大,想那么多干什么?”
“我不小了。”王麗看著張鐵軍,湊過來去張鐵軍嘴上親了一口:“給你親。”
“我親你干什么?別鬧,以后就開開心心的,好好的,等到了年紀好好處個對象,把最好的都留著。”
“我要你親。你想干啥都行,我不小了。”
“你來街里干什么?”張鐵軍親了親她的臉,把她推回去。
“沒事兒,閑逛。我也沒有地方去。”
“買幾件衣服吧,”張鐵軍往外看了看:“先去把錢存上,帶身份證了沒?”
這會兒存錢身份證可用可不用,但是想辦卡的話必須得有身份證。
“帶了,在錢包里。”王麗笨拙的解開大衣鈕。這衣服她穿著實在是有點大了。
錢包里可憐巴巴的幾十塊錢,一張她自己的相片,身份證,還有醫院的護士證。錢包很舊了。
“走吧,去把錢存上,然后你自己去買幾件衣服,重買個錢包。走。”
張鐵軍下了車,帶著王麗往后街走,就這么幾步路,開車沒必要。
“你現在在哪上班?”王麗揪著張鐵軍的大衣背帶。
“我呀?現在在京城那邊,短時間怕是回不來。等房產證辦下來,你打聽打聽別人的價格,然后把房子賣掉。
別著急出手,上了價再賣。然后把錢都好好存著,誰也別說,悄悄的做個小富婆,明白吧?”
“嗯,我又不傻。我自己去直接找史主任真行啊?”
“行,去吧,他知道你。你這房子當初還不是他留給你的嘛,轉正也是他給辦的。”
“哦,對。我就是有點擔心,我沒出過門。”
“那你自己過去,不能把自己弄丟了吧?”
“不能,總把我說的像個傻子似的。煩人。”
“這態度可不像你了呀,那天,你多瀟灑呀,你得那樣。”
王麗嘟了嘟嘴:“在你面前瀟灑不起來了,不敢,欠太多了。”
“這就沒意思了,就喜歡你那個勁兒。那以后咱們還怎么處哥們?”
“我才不當哥們,我是女的。”
到了銀行,張鐵軍拿著王麗的身份證幫她辦了張銀行卡,留了五百在身上把剩下的都存了進去,想了想,又從自己的工行卡上給她轉了五萬。
不是舍不得多給,給太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兒,這些錢夠她自立了。
“要不,你直接領我走得了。”從銀行出來,王麗有點上頭,整個臉上都粉起來了,眼睛也在融化。
“我領你去哪?這邊房子不要了工作也不辭唄?按我說的做,好好的。”
“那我,那,那以后我能找你不?”
“你過去那邊上班以后肯定能看到我,我家就在醫院后面。”
“你不是說你在京城嗎?”
“那我也得回家呀,爹媽不要啦?一年總要回來幾次。行了,去買東西吧,這大衣以后別穿了,買件好看的。”
“這是我爸的。”王麗笑起來:“大了。”
真好看。張鐵軍搓了搓她的腦袋,拿了張名片給他:“我得走了,等以后回沈陽了去看你。記住咱倆說好的話。”
“嗯。”王麗點點頭,有點不舍。張鐵軍是她從小到大對她最好的人了,沒有之一,還沒有任何的要求。她想跟他走。
“等到了沈陽分了房子就好了,那邊人也多。有事就找老史。”
“我能給你打電話不?”
“有事可以打,要是接電話的不是我就把什么事和他說清楚。”張鐵軍想說平時沒事不要打,長途費挺貴了,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來。
“好了,我走了,你也趕緊買了東西回家,好好過個年。”
看著王麗一步一回頭的進了商場,張鐵軍回到車上:“走吧,回去了,再遇到個熟人就不用走了。”
“這小姑娘是誰?”蔣衛紅問了一聲:“長的真好。你也真狠得下心,我看她都要哭了,舍不得你。”
“可得了,我可沒想和她怎么樣,就是順手幫一把。我和她這是第二次見面。”
“那你為啥這么幫她?”
“你都說了她長的好,就看她好看唄,我不干別的看看還不行啊?”
嘖嘖,蔣衛紅搖了搖頭:“看把人家小姑娘給弄的,心都亂了,就這她還能找著對象?看你將來怎么辦。”
“你話真多。”
“行吧,我不說了,別再把你說急眼了。咱們去哪?直接回還是在市里站一腳?”
“選廠……算了,不回了,直接到市里吧,我回家看一眼。”
他還想著回選廠的家看看,一想遇到熟人又得這么說那么說的打聽半天,還是算了,太沒意思,家里本來也是安排的好好的。
下午降溫有點早,三點多就起風了,路面就開始硬化,車走在上面像壓在了滿地的玻璃上,破碎的聲音經過輪胎的變聲傳到車里。
好在還沒有那么滑,一路到是也走的穩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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