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這么一番鬧騰,校慶活動足足推遲了半個小時才開始。
好在舞臺上的表演足夠精彩,很快,抱怨的聲音便低了下去。
“宋巖,你剛才去哪了?你都不知道,輕語姐差點兒就被誣陷成了小偷。”
看到宋巖在宋輕語的身邊落座,劉悅掩去眼底的不悅,小聲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,一五一十地告訴宋巖。
宋巖并不想聽劉悅說話。
但一聽和宋輕語有關,當即坐直了身子,認真聽著,聽完,他擔憂看向宋輕語:“輕語姐,你還好吧?”
宋輕語輕聲道:“我沒事。”
目光卻看向前排的許言歡。
她坐在林沁雪的身邊。
親密地挽著林沁雪的手臂,儼然是好閨蜜的模樣。
而林沁雪的旁邊,便是陸衍之。
兩個人之間,只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。
林沁雪只需要微微往旁邊靠一點點,就可以倒進陸衍之的懷里。
宋輕語移開視線。
就憑著許言歡如今和林沁雪的關系,陸衍之也不會幫她的。
何況,他還覺得她是小偷呢。
“輕語姐……”宋巖還要和宋輕語說話,卻被劉悅拽了一下,“宋巖,該輪到你發言了。”
宋巖這才想起,他參加校慶,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。
那就是代表學生在臺上發言。
以往這種活動,他從不放在眼里。
每次都是脫稿演講。
今天,他卻莫名地有些緊張:“輕語姐,我上去了。”
宋輕語微微頷首:“你去吧。”
宋巖這才邁著步子上臺。
劉悅看著宋巖的背影,雙眼放光,趁著其他人瘋狂喊宋巖名字的功夫,她也跳了起來,高聲喊道:“宋巖,我愛你!”
劉易揚在一旁苦笑道:“讓你見笑了。”
宋輕語:“我以前追陸衍之的時候,恐怕比這還有瘋狂。”
劉易揚似是想到了什么,唇邊溢出一抹淺淺的笑:“確實。”
“果然是這樣,”宋輕語淺淺一笑,“不過我以后,大概再也不會這么用力地去愛一個人了吧。”
劉易揚看著宋輕語的側臉。
五彩斑斕的燈光落在她高挺的鼻梁和燦若星辰的眸子上,將她漂亮的五官勾勒得更加立體。
他心臟一動,腦海里閃過了無數的畫面。
最后卻停留在了宋巖留給他的那句話上。
他將內心深處翻涌的恐懼壓了下去,輕啟薄唇:“沒關系,總有人會拼盡全力地去愛你。”
宋輕語一怔。
她偏頭看向劉易揚。
劉易揚也在看她。
他的眼神是那么的認真,那么的誠懇,就像是晶瑩剔透的水珠。
喧囂的世界,在這一刻,仿佛是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宋輕語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臟。
她知道,那無關愛情。
只是感動。
感動這個世界上,還有另外一個自己。
她動了動唇:“師兄……”
劉易揚的臉一紅,慌忙低頭去拿袋子里的奶茶:“你最愛的芋泥波波奶茶。”
看出他是在掩飾,宋輕語抿了抿唇,拿過奶茶。
“什么時候去買的?”
“就剛才進來的時候,這家店還是悅悅同學開的,現在的學生,真有商業頭腦。”
宋輕語吸了一口:“是呀,比我們那個時候強多了。”
她說著,看向臺上的宋巖。
意氣風發的宋巖,舉手投足間,竟然和當年的陸衍之有幾分相似。
臺下。
林沁雪看著臺上的宋巖,咦了一聲:“這學生長得有幾分眼熟?哦,好像就是我們下車的時候,站在輕語姐姐身邊的男生吧。
輕語姐姐還真是厲害。
桃花不斷……”
陸衍之睨了一眼林沁雪,目光冷冷,而后,移開視線,看向臺上的宋巖。
目光晦暗不明。
幾分鐘,宋巖的演講終于結束。
他下臺,徑直走到宋輕語的身邊,“怎么樣,輕語姐?”
他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。
但很在乎宋輕語是怎么看他的。
“非常好!”宋輕語說的是實話,“整場演講,松弛有度,又流暢,最重要的是,視角非常獨特。在你這個年紀,就有這樣的認識,實屬難得。”
“謝謝輕語姐的夸獎。”宋巖微微一笑,露出了今天最真心的笑容。
劉悅見了,只覺得刺眼。
目光落到宋輕語喝了大半的芋泥波波奶茶上,她才終于稍微平復了幾分。
“接下來讓我們有請劉悅同學。”
臺上主持人在叫她。
劉悅起身:“輪到我了。”
劉易揚:“加油,快上去吧!”
劉悅嗯了一聲,看向宋巖,期待宋巖的加油。
然而,宋巖在看宋輕語,沒有任何表示。
她氣餒上臺。
終于沒了劉悅在旁邊嘮嘮叨叨,宋巖趁機對宋輕語說道:“輕語姐,聽說你會修復古董是嗎?”
“嗯。”
宋輕語點了一下頭,一股燥熱卻從腹部爬上了心頭。
她的心臟跳了一下。
“那我有機會可以看看你修復的古董嗎?”宋巖撒著嬌,“我一直很好奇,修復師是怎么工作的,輕語姐,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?”
劉易揚在一旁看著,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。
這個在他和妹妹面前,總是冷著一張臉的男生,竟然還會撒嬌。
他不會是遇到了傳說中的綠茶男大了吧?
而且,男人的直覺告訴他!
這個男生絕對是看上了宋輕語。
他輕輕咳嗽一聲:“網上有很多修復古董的視頻,你直接看不就行了。”
宋巖抬眸,對上劉易揚的視線。
劉易揚也微微仰起頭,目光中暗含警告。
宋輕語絲毫沒有注意到兩個男人之間的劍拔弩張。
因為——
那股燥熱仿佛是巖漿,在她的體內肆意地竄動著,很快便燒到了臉頰。
她被下藥了!
意識到這一點,她踉蹌著起身:“抱歉,我去一趟洗手間。”
宋巖和劉易揚見她臉色不對勁,都有些擔心。
“輕語姐,你怎么了,我陪你去吧。”
宋巖剛站起身,卻被劉易揚拽住了。
“我去就可以了。”
宋巖反制住劉易揚:“還是我去吧!”
已經出了門口的宋輕語,自然是沒有聽到身后兩人的吵架。
此刻她,只想要冰冷的東西。
任何東西都可以。
仿佛是聽到了她內心深處的呼喚,一只冰冷的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竄出,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