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見這一幕,一路潰逃來的幾千嶺南兵們險些嚇死過去!
他們紛紛勒緊韁繩就此止步,甚至急的在原地拽著韁繩馬蹄轉圈亂踏!
就是不敢再往前騎行闖過這個‘萬人’陣!
陳元禮不等他們把馬匹停穩,就又猛地揚刀大喊——
“我等奉佛君之命在此埋伏,爾等快快束手就擒!”
副將他們也跟著喊——
“你們還想往哪兒逃?前路已經被我們堵死了!”
“快快下馬求饒,饒你們晚一會兒再死!”
“啊哈哈哈哈——”
“......”
等這些動靜傳過去,那邊的嶺南兵們早嚇得魂不附體!
一個個臉色慘白閃躲著箭雨,嘴唇顫抖著連聲問詢——
“將軍將軍,咱們現下該如何是好?”
“咱們往哪去啊?前后都有伏兵!”
“將軍!您快拿個主意啊!”
“......”
夏博巒也被前路這陣勢嚇了一跳,但總覺得渭北援兵不至于來的如此之快!
他強行裝出鎮定大喊著試探——
“你們是什么人?所屬哪一部?”
雙方隔得遠,陳元禮稍稍側頭不叫他被認出來,朝旁邊副將使了個眼色。
副將連忙底氣十足的應聲——
“渭北后軍大營在此,已經恭候爾等多時了!”
“......”
夏博巒還沒來得及說話,他身后的嶺南兵們就瞬間炸開了鍋!
“啊,援軍,援軍!”
“果然是渭北的援軍啊!”
“渭北援軍這么快就到了,而且還來了這么多人!”
“北佛果然如傳聞一樣能掐會算,他早在這里布下天羅地網只等我們來呢!”
“將軍!這可如何是好??”
“......”
嶺南兵們已經慌了心神,此刻不僅僅是軍心大亂。
簡直就像被一棍敲碎了馬蜂窩的蜜蜂,嗡嗡嗡的亂議起來,同時還攥著韁繩已經有要往后退的架勢!
夏博巒看到這個場面就心知大勢已去,軍心亂了沒法再打。
他眸底浮起些措手不及的驚愕神色,沒想到自己領兵出來這一趟會敗。
并且會敗得如此慘烈,根本沒有還手之力!
盡管心底還有疑惑,比如渭北援軍怎么會來的如此之快?
什么北佛能掐會算他根本不信,眼前埋伏在此的兵力很可能有詐!
但此情此景,夏博巒不敢再賭了。
他身后的兵馬帶出來時足足八千人,此刻一眼掃過去....分明已經少了將近半數!
這代表著有兩三千人,都已經傷亡在剛才的山谷里沒有跟過來。
這樣龐大的戰損......
他扭頭有些求助的望向副將林九儒。
但很顯然,林九儒這會兒對自家將軍連半句話都沒有了。
他就騎馬立在夏博巒身邊,兩人對視一眼,能清晰從夏博巒眸底看見一絲苦澀迷茫。
將軍啊,一切都太晚了。
林九儒重重嘆息著搖了搖頭。
敗局已定,相顧無言。
......
等梅淮安他們從后面追過來的時候——
就看前面停下的嶺南兵隊伍里,一片死寂。
還沒死呢這會兒就跟死了一樣,甚至有的嶺南兵棄馬脫盔,直接一屁股癱在地上坐著了。
敗軍之相溢于言表,這副敗相被收進中州舊部們眼底....可真好看啊!
一向老氣橫秋的陳香此刻臉上布滿笑意,轉頭朝陳元義低聲問:“如何?放心了?”
他就說要相信殿下,這些夏狗根本跑不掉!
陳元義此刻眸子都亮了忙不跌點頭,也同樣小聲回話嗓音激動:“咱們殿下....果真好本事!”
不怪他之前不敢全信啊,這件事任憑誰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吧?
梅氏的‘草包’太子僅用區區一千兵馬,就嚇住了嶺南五千之眾!
還把這群人連同帶夏博巒在內,嚇的待在這里屁都不敢放一個!
這要是傳出去——
哎呀!
哎呀!
陳元義騎在馬上不自覺腰板兒都挺直了幾分,瞬間激動的紅光滿面!
隨著梅淮安騎馬的身影出現在嶺南兵們后方,站在高坡上的陳元禮他們逐漸停了挑釁和叫囂。
整個山道上沒了戰鼓雷鳴,就只剩下樹葉嘩嘩和一個人的輕淺馬蹄聲。
是梅淮安的馬。
在所有人或敬佩或仇怨的注視下,他坐在馬上都沒牽韁繩,只夾著馬腹緩慢往前走。
此刻已經接近嶺南兵們尾部的人群了,嶺南兵們不自覺抬頭看他。
有記憶力好的還能記得——
上回瞧見這人時,這人穿著一身血紅的破爛衣衫趴在馬腹上飲血。
細數起來也才不過半年而已,可此刻眼前人的氣勢....簡直叫他們不敢直視!
梅淮安從懷里掏出一只手帕,把長劍上已經有些凝固的血絲擦掉,一點點擦的緩慢。
就這么慢悠悠騎著馬往嶺南兵群里穿行而過,手里擦劍的動作十分怡然自得,恍惚間叫人以為他是在逛花園。
梅淮安偶一抬眼,瞧見周圍嶺南兵們看著他有些呆愣的模樣,勾唇笑了笑。
嗓音清冽并帶有天生貴氣的自信感——
“讓讓路,本殿下跟你們將軍許久不見,得敘敘舊。”
“......”
梅氏太子跟嶺南將軍敘舊?
敘什么舊,敘說舊日他們是如何攻占中州長安城的么。
還是敘——
此前城墻下,夏將軍把小太子拿鞭子狠抽一頓的舊?
總之梅淮安的話音剛落,周圍嶺南兵們驚嚇萬分的蹦起來,幾乎是瞬間就開始往兩側躲避!
把隊伍前面的夏博巒和梅淮安之間,硬生生辟出一條路來!
山谷里的眾人們也呈現出圓形站位,看著正中間緩緩騎行的這道身影,各自凝神屏息不敢說話。
陳香他們幾個牽動韁繩慢慢跟在梅淮安身后,高高在上俯視著底下的嶺南兵們。
總之,此刻完全是風水輪流轉!
......
夏博巒這會兒已經談不上什么自傲囂張,臉上也沒有半分輕松模樣。
他沉著臉,眸底都是憤恨無奈以及滿滿的懊悔。
悔自己不該如此沖動,以為是好時機就領兵來襲。
今天算是栽在這兒了。
竟然會栽在這個草包太子手里!
他手指攥緊韁繩直攥的指甲發白,抬著下巴朝正往他這邊騎來的人說——
“敘舊?怕是那些舊你不愛敘吧,廢話少說,要殺要剮悉聽尊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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